【盾冬】A Wolf At the Door艰难度日 (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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◇ 伪原作走向预定,半AU,到分节点会有预警

◇ 本章依旧涉及二战历史,有精神上互攻倾向的元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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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文:

(1)    (2)    (3)    (4)    (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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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漫长,巴基在纽约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收到了通知书,并在之后的一星期内接受新兵训练。他为此准备了很长的时间,史蒂夫毫不怀疑他的优秀。邮差隔三差五地给史蒂夫捎来简短的信:“一切安好。”句尾飞扬的字迹代表巴基过得的确不错。


为了追上友人的脚步,史蒂夫三番四次捏造姓名和出生地,在好几个征兵点中辗转——它们哪一个都没有给他带来半点机会。大大的4F被盖在体检表上,就连医生也不忍心把它递还给他。“我是在保全你的性命。”周围人哄笑,史蒂夫穿上了衬衫,缓慢地走出房间。有好心人上前来安慰他。


“或者你可以试试别的?听说你受过专业的美术培训,我们还需要这方面的人才。”


史蒂夫礼貌地拒绝了。


“好小伙儿,别气馁。”好心人拍着他的肩膀说。


在下一个征兵点,史蒂夫又一次看到了那位好心人。他坐在本该是体检医生的位置上,自称自己是厄斯金博士,还说他观察了史蒂夫很久。“所以,你到底来自哪里?”他拿着一大叠体检纪录问。


“布鲁克林。”


“你想要消灭纳粹吗?”


“这是一个考验吗?”


“是的。”


“我不会杀任何人。我不喜欢看到流血和尸体。”


厄斯金博士在体检表上盖下了1A。


“但愿史莱克先生不会埋怨我带走了他的下属。我读过‘寂寞芳心小姐‘在报纸上登的每一封回信。你准备了很久,我想你该得到一个机会。”


史蒂夫既欣喜又意外,向博士表达了他的感谢。我现在也是一个士兵了,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巴基,但愿对方不会骂他又干蠢事。他拿着报告单一路小跑回到报社,正好看到巴基穿着一身军装站在门口。“嘿!”巴基接下他招呼过来的拳头,两人在台阶上打闹。


“怎么不进去?”


“我只是来说点事。”


巴基拉低了帽檐。


“你有军衔了?”这小子还真有一手,史蒂夫感慨。


“巴恩斯中士,107步兵团,明天一早乘船去英国。”


“我先进去跟潘妮说一声。”史蒂夫收好体检报告,“我们今晚去哪?教堂?”


“那是第二步。”


二十分钟后,他们顺着布鲁克林大桥步行到曼哈顿岛。纷飞的海鸥掠过水面,它们幻影藏在波光荡漾之中,正如哈特·克莱恩的诗中所写得那样:“用羽翅轻点并转动自己,散播骚动的白色光环。[1]”史蒂夫试图伸手拨正巴基的军帽,被巴基笑着躲过去了。“故意的。”巴基朝他吐舌头。史蒂夫叫他中士,他说反正周围没有别的谁。


巴基还是巴基,史蒂夫感到安心。他对史蒂夫的劝告是那样认真而又温柔:“即使你没有穿上军装,你看起来也比我更像一个军人,所以你不需要在这件事上证明自己。”


“你说得对。”


史蒂夫撒了谎。他不想破坏此刻巴基的心情,一边吹气烘热手掌,一边用余光留意巴基的表情——对方看起来什么都没察觉到,那样正好。他们肩并肩望远去的蒸汽轮船,直到夕阳埋进薄纱一般的雾里。巴基用手比了个拍照的姿势,如果他有相机的话他必定想要永远留住这一刻。史蒂夫后悔自己没把绘本带来,他想他是画得下来的。


“最后一晚,我想走遍这里。”巴基说。


于是,他们走了不少他们曾一起去过的地方。两个傻小子几乎身无分文,在纽约最繁华的街头看行人和车流,还有广场、公园,还有进不去的游乐场所。巴基指着遥远的摩天轮说看就是在那里,你在科尼岛的云霄飞车前吐了一地,史蒂夫说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。他们路过喷水池时险些被淋湿,巴基想要拉住史蒂夫,把他护到大衣里,然而两人双双跌进附近的草丛。他们沉沉地浸在月色里,史蒂夫没有沾到半星水花,而巴基满身都是细碎的叶片。风吹拂着年轻军官的前发,史蒂夫听到对方惋惜地说他好不容易才把头发打理好的。


“难得有机会跟你一起去祷告。”


“以后吧。”史蒂夫估摸了下时间,“现在教堂应该关门了。”


但巴基躺在草地上不想动。像是初出水面一般,被水沾湿的上衣贴着他结实的胸膛,史蒂夫拿走他挡在小腹上的军帽。于是,巴基不情不愿地从地上坐起,说:“还想再多呆一会儿。”


“那我今晚就当个临时的神父?”


“有你这样的神父?”


史蒂夫帮他拍掉衣服上的草叶。“我可比你想象中要熟练多了。”


“是吗?”巴基双手放在膝上,坐直了身体。史蒂夫有模有样地把手放在他的额头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
“中士,父在聆听你的声音。”


巴基配合地闭上了眼睛。“我想要一个未来。”


“怎样的未来?”史蒂夫问道。


“一个……”巴基低下头认真地思索,“一个我们能看着爱人老去的未来。”


意料之中的简单愿望。史蒂夫摇头。“你怎么就不贪心一点呢?”


“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”


我也一样。史蒂夫在心中默念。皎洁的月光亲吻他们的脸庞,宛如慈母般柔情似水地将他们一拥入怀。接着,史蒂夫用颤抖的声音念着祷告词。据说当年史蒂夫的父亲上战场前也曾听妻子为他念过,他是个英雄。史蒂夫俯下身为巴基戴上他从神父那得到的十字架,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,他都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到这片土地上。


史蒂夫发誓他绝无他想。当巴基小心翼翼地说到未来,我们,他是这样说的,我们——他的眼睛里有温柔的光芒在流转,他的挚友,他唯一的家人,他灵魂的另一半,或是在这之上他连想象都无法想象的。他想要他的余生都刻着对方的名字,甚至要带到坟墓里去。


最后,他亲吻着巴基的额头,结束了这场祷告。次日,巴基乘船离开美国的那个上午贝丽卡一直在哭,史蒂夫安慰了她很久,随后他便到报社递交辞呈。“就连你也要上战场去吗?”潘妮把脸埋在手里,她不愿意其他人看到她的表情。


“不仅仅是为了自由和正义,还要为守护所爱的人而战。”史蒂夫用以前巴基说过的同样的话来回答她。


“我祝福你。”他那不苟言笑的中年上司史莱克深沉地看着他,“如果你愿意,随时能回来继续这份工作。”


史蒂夫微笑着朝他们道别。在这之后的整整三个月,他作为一个几乎是拖后腿的士兵在军营里训练。起初那里谁都不这么喜欢他,不只是因为他依然是羽翼未丰的丑小鸭,还有他那姑娘一般的食量。他不擅长爬网,手差点够不着吊环,双杆快要越过他头顶。他要花别人的三倍时间完成教官制定的俯卧撑。每每他背着枪匍匐前行,都会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点,但他不后悔放下“寂寞芳心小姐”这份看起来更适合他的工作。


当他孤独地坐在床铺上读诗,心里想着他可能再也收不到巴基的信,想着如果那个晚上他不只是吻巴基的额头,他这才开始懊悔。在同性恋会被拖到卡马里奥州立精神病院做治疗手术的1942年,他未曾想到过爱情,尽管从很早以前巴基已经多次含蓄地跟他谈到未来。


“那天晚上在一切都静寂时我听见河水缓慢地、不断地翻滚到岸上来,我听见那嘶嘶的液体和沙土的沙沙声,好像在朝着我向我悄悄祝贺,因为我最爱的那人睡在我身旁,在凉爽的夜晚里合盖一床被子,在秋天月色的寂静中他的脸朝着我靠近,他的臂膀轻轻放在我胸口——那天晚上我是幸福的。[2]”


史蒂夫合上诗集,隐约知道他们都牺牲了什么。


遭受白眼,遭受嘲笑,这些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关系。教官把第一名以外的新兵们都叫做淑女,有人在私底下骂娘。史蒂夫在这群张扬跋扈的小子们之间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,以保证自己不受欺负,所幸的是他们不到两星期就被教官磨平了棱角。厄斯金博士时不时带着史莱克和潘妮的问候来探望他,有次甚至带来了巴基母亲给他织的手套。“据史莱克先生说是一个小姑娘把它带到了报社。”厄斯金博士这样告诉史蒂夫,“她还问你去哪了。”


“他们告诉了她吗?”


“没有。”厄斯金博士说,“你在军营的事,我们得对其他人保密。”


恐怕巴基也不能知道了,史蒂夫想。他和厄斯金博士之间有个保密的协议,哦,不只是他,包括他所在的训练小队里的所有人都和厄斯金博士签下了协议。厄斯金博士未告诉他详细的内容,只是说他是为了在小队中挑选一个合适的人。“只要他足够优秀,我不关心他是大块头还是小个子。”


史蒂夫看到了希望。尽管他总是小队中的最后一个,但他能尽己所能地坚持很久。在教官第九次摇醒晕倒在操场上的他时,教官对他说:“罗杰斯,我要对你改观了。”


此后,小队里再也没有人嘲笑他。


注:


[1]出自哈特·克莱恩《致布鲁克林大桥》

[2]出自惠特曼的《在一天将结束时我听说》


接下来的几章正文巴基剧情掉线,不过会有相关的番外补完。巴基回归后大概就是战地爱情阶段了。
文里引用惠特曼的诗,对应的是第五章时巴基睡在史蒂夫身旁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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