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Stucky无差】Sugar for the Pill/糖衣药弹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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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◇    互攻,黏黏糊糊,未来部分章节r,背景是上世纪30年代。

    ◇    <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(Call Me by Your Name)>AU,本文高度魔改。

    ◇    篇幅不长,大概几章能完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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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文:

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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灯光亮起的时候,他们从镍币影院里出来,夕阳正熔到大街的尽头,行人每走一步都是踏着白日的余热。巴基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是滚烫的,方才若不是工作人员闯了进来,他准能偷偷亲上去——比起相互试探,他更喜欢直接的办法。


但是,他现在感觉糟透了。史蒂夫似乎想跟他保持距离,双手插在口袋里。一言不发地走在他右边。他们始终相隔半米,如果其中一人愿意伸出手,气氛倒不会像现在那般尴尬。巴基不想当主动的那个——他发誓他只丢人一次,要是史蒂夫在天黑之前再不主动跟他讲一句话,他保证整个夏天都不多看那小子一眼。


他们经过了繁华的街道,转角的画材店正在进行打烊前的打折,史蒂夫提出要到里面去看看。巴基硬着头皮跟着去了。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地方,因为会让他想起如何被父亲责骂一事无成。绘画对他而言,纯粹是把时间浪费在毫无天分的地方上,但对史蒂夫来说,意义可不一般。当他看到史蒂夫抱着炭笔和雪白的画纸从店里出来,忍不住多问了句:


“不多买些颜料吗?”


“我还用不上。”


原本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多冒犯,在共同归家的途中,他又一次问史蒂夫为什么不用颜料。他见过每个学生交上来的作业,唯有史蒂夫永远只画黑与白,无论素描还是水彩。“我以后或许会去尝试,但现在……”史蒂夫的声音里没有愠怒,“我是色弱。”


“怎么可能!你是爸爸最得意的学生!”


“很抱歉。”


史蒂夫有些无奈,湛蓝的眼睛里满是愧疚,在巴基看来分外刺眼。天知道他一直以来是如何在所有人面前维持自尊,他可以装作对嘲弄浑然不知,跑到父亲的画室里替他干杂活。总有人指指点点地在他背后说,看,那是画家巴恩斯先生的儿子,是个连颗鸡蛋都画不好的草包。


“请至少别在我面前说这个!”


巴基扔下史蒂夫回家,换作平时他绝不会那么干。他承认在那刻约会对象给他的屈辱感远胜于单纯地受冷遇,为此他还撕破了自己精心装裱好的善意,败露的尖刀同时刺伤了两个人的心。他才是该道歉的那个。


那天晚上他没敢下楼和家人一道吃完饭,听母亲说史蒂夫很晚才回到家,他得负一定的责任。巴恩斯太太隔着房门对他说,你要尽量包容史蒂夫,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们家的客人,他上个月刚……巴基用枕头捂着耳朵,他什么也不愿听见。


身在同一屋檐下,很难避免碰面。一连几天,巴基都故意选在父亲和史蒂夫出门后才去吃早餐。当他慢吞吞地解决掉剩余的南瓜粥和小馅饼,巴恩斯太太忧心忡忡地问他怎么了,他说他想回到曼哈顿。


“我可以先在那里找一份临时的工作,当个码头工人或者刷墙匠。等到日子稳定些,我就去报个士官学校,挥拳头可比拿画笔轻松多了。”


“那样真的好吗?”


“总比现在自在。”巴基说,“我总是让老爹失望,难道不是吗?”


他不怕被嘲笑懦夫,事实上他早就破怪破摔了,尽管史蒂夫私下好几次流露出想要和他谈谈的意思,他都装作看不见。为什么对方不索性讨厌起他来?他有些搞不懂。


在某一周三的下午,史蒂夫迟迟没有回来,巴基被母亲撺掇到街上去找他。被阳光染成金黄色的布鲁克林街道遥遥无尽头,车马的喧嚣和行人促促的脚步声交织一片。巴基捏着拳头翻遍城市的角落,画室的人告诉他史蒂夫结束完速写就出门去了,谁都不知道他会去哪。“他去哪都不奇怪,说不定他就站在布鲁克林大桥上。”有人这么揶揄道,“那里可是自杀者的天堂。”巴基不喜欢他们这么说史蒂夫。


无论发生什么事,那个操蛋的小子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弃。巴基又从画室前的小巷子穿过,来到僻静的小道。他记得自己曾经带史蒂夫来过这里的镍币影院,二十五美分能看一下午的小短片,再加十美分还能买下两杯可乐和一根热狗[1]。售票处没有工作人员,巴基只好绕到影院后,果不其然他听到了争执的声音。


“你就是怎么也不放弃是吧。”


“我可以跟你耗上一整天。”


有人正乒乒乓乓地撞倒在垃圾堆上,巴基探进巷子,看见一个凶恶的男人正准备上前把史蒂夫拎起来揍。“喂,别恃强凌弱!”巴基及时拉开了他们,男人往地上啐了嘴唾沫。“又他妈来个多管闲事的臭小子!”话还没说完,男人就挨了巴基一脚。眼看对手远比他会打架,男人落荒而逃。


巴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故意不伸手去拉史蒂夫一把,以表达自己此刻确实很不爽。“别告诉我你喜欢挨揍。”


“方才看电影时,他一直在摸旁边那位女士的屁股。”


“你就不能量力而行吗?”


“我没想那么多。”


史蒂夫踉踉跄跄地扶着墙起来,嘴角还有血,他被揍得不轻。巴基于心不忍,还是把自己干净的手帕扔给了他。“就当我为之前的事赔罪,以后我们两清了。”


而史蒂夫,没有用他的手帕。


“她们说你喜新厌旧,从不和女孩单独约会第二次。”


“因为我对她们没感觉。”


“这么多位都没有一点感觉?”


巴基不知史蒂夫问这些问题的用意是什么,对方的语气过于平静,但确实戳到一个微妙的地方。或许对方根本没意识到那天邀约的本质,不知道自己头上也顶着詹姆斯·巴恩斯前约会对象的大字。


“德洛丽丝,斯嘉丽,简,苏珊娜,艾玛,一共才五位。我快十七岁了,史蒂夫,早过了和女孩们玩过家家的年龄。我讨厌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。她们都是好姑娘,只是我……我和她们都不适合。”


史蒂夫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。巴基想,他可能没想象中那么迟钝。再不解风情的人,也该从这番话里读出巴基的不甘。


“我知道她们到处说我是花花公子。”


“不,她们都说你对她们很好。”史蒂夫说,“我是不是第一个被你丢在半路上的人?”


“我还能丢第二次。”


他们姑且还算是和好,至少还能进行简短的对话。回到家时,巴恩斯太太赶紧帮史蒂夫处理伤口。巴基看着她跑上跑下,还大惊小怪地搬出应急绷带,不得已提出帮忙上药。他熟稔地单手拨开瓶盖,用镊子夹着棉花沾上些许药水,力度恰好地按压在史蒂夫的伤口上。他们挨得很近,于是巴基能听见史蒂夫在小声地问他:


“你经常打架?”


“我是揍人的那个。”巴基挑眉,“而且我从不挑比我瘦小的人当对手。”


如果此刻巴基足够敏感,他必会察觉到史蒂夫的语气里包含着关心。他们都不太习惯对方的拐弯抹角,却又忍不住相互试探。巴基是率先弃权的那个,他讨厌败阵,而他总是败阵。在晚餐剩下的时间里,他都心不在焉——史蒂夫始终没用他的手帕,甚至从未将它从口袋里掏出来。


最后,是巴恩斯先生先破冰。“后天清早我们要去写生。巴基,你得跟着一起去。”巴恩斯太太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巴基,她准是向她的丈夫转告了今早巴基的话。画家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丢下画笔。


到了写生的那天早上,天未亮,巴基和史蒂夫双双被巴恩斯太太叫醒。他们各自背上画材跟随画室一行前往布鲁克林大桥,巴恩斯先生认为桥墩底下某处地方很适合看海和日出。“你们一定要看看纽约最美的地方。”


巴基可不这么想。


他趁着周围人不注意,偷偷把画材放到一边,转身穿过灌木丛。他来过这里不下十次,知道这附近有个不被打扰的好地方。当他找了片舒服的草地躺下,发现有人尾随他而来。


是史蒂夫。


“好学生,你就不怕被谁发现吗?”


“我快画完了。”对方裹紧了外套,早晨的气温对他来说有些冷,“而且,我有话要对你说。”


“滚一边去。”


巴基故意背向了史蒂夫,不料他径直走过来,坐下,并双手把巴基扳到与他面对面。“你信不信我随时能把你掀翻?”巴基试图威胁他,但话到嘴边丢了一半的气势。对方低垂的眼帘和近在眼前的嘴唇让巴基一时屏住呼吸,耳边尽是各式细碎的声响。柔风与草叶相吻之时,矮树的枝桠将晨露倾倒,夏日躁动的虫鸣和着心跳声,开始演绎悠扬的协奏曲。史蒂夫望着巴基的眼睛,逐一数起姑娘们的名字:


“德洛丽丝,斯嘉丽,简,苏珊娜,艾玛……巴基,我没跟谁约过会。”


“你他妈居然把这些名字记了几十个小时。”


“对不起。”他小心翼翼地压住巴基的肩膀,希望对方能把他的话听完。“我只是……有些嫉妒她们。”


巴基真想大骂他蠢货,可在下一秒,这个木讷的傻小子用自己的唇将巴基的话堵了回去。


注:

[1] 这个物价只经过粗略考据。源于威廉·曼彻斯特的《光荣与梦想》


史蒂夫:暗恋对象给的手帕,是不能随便用的x


—tbc—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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